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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讲治军新人来会 分胜负恶龙被降

    皇城。

    这日,在蓝袍会雏凤堂。绿柳长老李安芜执教,讲治军。

    长老正待开讲,主会李赤桦突然敲门进来,身边大大小小跟着十来个孩子。在场的一看都明白,这是新来的弟子,看他们大部分都是华丽的奇装异服,就知道这都是周边国家的皇亲国戚。李赤桦跟绿柳长老单独嘱咐几句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在座的弟子们可都炸开了锅,底下坐着的,包括前面站着的,都在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等长老回来,厅堂里又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很好啊,热情非常高。看到这么多新来的同窗加入,希望在座的老资历可要好好照顾他们。”

    在座的众弟子都拍手叫好。

    “那么为了熟悉各位,让新弟子们自行介绍一下。我也好给你们安排一下座位。”长老说罢,往边上走去。

    那些新来的弟子互相看看,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。

    “我先来吧”一个大眼浓眉,双眼锐利有神的男孩子站出来,众人看他也是宗图贵族打扮,但不知是哪个皇亲贵族府上的。

    眼尖的摹古城怀王赵武尚之子赵凌怀倒是认识,但他没敢言语。

    男孩往前一站,声音抑扬顿挫“我叫雏龙,雏龙与这雏凤堂的雏凤就差一个字。我刚来蓝袍会学习,能跟亚华大陆上众位英杰同窗,真是荣幸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让绿柳心中寻思,这也不说姓“赵”,还叫“雏龙”,你这不是告诉我你是太子吗?再说,太子不是有老师吗?怎么跑这来了,还把自己名字赵凌志改了,看来有点屈驾私访的感觉。

    长老还在寻思,那位“雏龙”回头很客气问“打扰长老,我该坐何位置?”

    这一句自是又问倒绿柳长老了,这太子小小年纪,却挺会故弄玄虚,他该坐何位置?这可不好权衡,怎么给你安排呢?长老环顾一下,脸上泛起笑意。

    “哦?我看哪,你的位置比较特殊,听白杨长老说咱们这里有个‘急先锋’对吗?”绿柳长老一言刚落,众孩子都笑着将目光都转向了杜莫,杜莫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“不过我听说,他很愿意赞同于杰的说法,那么于杰应该是个大帅。这大帅有很多‘然后’,你坐他旁边,在他‘然后’的时候你敲打敲打他。”绿柳长老这一安排看似调侃,其实自是告诉他,他是这里管大帅的,名誉上也没有损着太子。

    太子很是乐意,“我会向他请教的。”说罢,走过去坐在了于杰旁边。

    “下面轮到我了吧?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,她面带微笑,从人群中站出来。众人一看装束,是南芬人,没错,这就是南芬国七公主苏拉齐布鲁。

    “我叫苏拉,南芬人,十岁,我听说宗图人特别好客,我呢就喜欢吃好玩好,希望大家尽尽地主之谊,嘿嘿。将来到南芬,我也会好好招待大家。”小女孩刚一说完,底下孙达腾先不乐意了“你们要是不打过来,我们就省心了,还请你吃饭,想的真美。”杨节贺也在一旁附和。

    苏拉一听脸色一愠,刚要发作,被后面二公主给拽了一下。她立马又换上笑脸“两国之间交战,必有其因,也属常事,况且我国还奉送了不少牲口,宗图上皇明恩知理,都愿意交好了,难不成你还想寻衅滋事?”

    这孙达腾和杨节贺一听这小女孩嘴挺厉害,顿时也不在言语。绿柳长老自然对这个小姑娘也留下深刻印象。

    “请问长老,安排我坐哪里?”绿柳长老还未缓过神,听苏拉一问,他望了望底下,恰好看见李子莫,“我觉得你坐那儿合适,刚好她也从西域回来,还会一些南芬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太好了。”说罢,便朝李子莫蹦跶过去。

    接着,霜雪国二王子赛斯哈莫斯,仓巴国王的弟弟卓拉,南芬国六王子斯诺齐布鲁,南芬国二公主卡桑丹齐布鲁,桐谷国的郡王诺.巴桑德,瑟勒国的皇亲奎洛,伽纳斯的三公主九姆以及木得乌瓦国的少主金立都一一做了介绍。长老也都安排妥当。

    “我叫丰沐古仓,我就喜欢剑术,希望有机会跟在座的切磋一下。”他说罢,底下杜莫一听嘴角泛起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于杰在底下窃窃私语,“这来的都是各国皇亲国戚,他什么来路?”

    刚坐他旁边的太子“雏龙”也不太清楚。还是另一侧的李子葙低声说道,“迪古斯七大家族之一的丰沐家族,做粮食和茶叶买卖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于杰点头。太子“雏龙”瞥了李子葙一眼,心里赞许。

    长老正想给他安排座位,杜莫率先站起来,“长老,我也喜欢剑术,能让他坐我旁边吗?”

    绿柳长老故意撇了撇嘴,“你俩现在就要切磋吗?”

    杜莫嘿嘿一笑,丰沐古仓也二话不说,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长老也只能摇摇头。他转身一看,这还站着一位小男孩,他个子最小,估计也就六岁左右。绿柳一看他穿着,像是蒙特国打扮,却十分朴素。绿柳想他应该是有些认生,便放低身子,小声用蒙特话问他“你跟大家说说吧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那孩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“帖尔韦列。”

    “你几岁了?你父亲叫什么?”长老耐着性子问。

    那小孩叽里咕噜说了几句,紧接着说了句“塔肯木哈”。

    南芬三人和李子莫倒是能听懂。

    长老立马会意,给大家介绍“他叫帖尔韦列,是蒙特国的王子,六岁了。”

    众弟子也是觉他小孩,甚是可爱。

    于是长老就将他安排在了李子莫的另一侧,并嘱咐李子莫照顾照顾他

    一切安排妥当,长老清了清嗓子。

    “既然都是同窗,那么以后大家就要互相帮助。言归正传,咱们讲学。这一章,咱们讲治军。治军,每个将军都有自己的方法。在此,咱们来一个假设。如果此刻是你带兵出战,你的副将是个很懂兵法的人,而此人将是几日后大战的决胜关键。这时,你发布了军令,违者定斩不饶。而就偏偏这个人今天触犯了军令。那么,作为大将军的你,此刻该作何处理?”

    “军令如山,定斩不赦!”众人几乎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绿柳一听,忙摇手“喔,喔,喔,镇定点,镇定点。你们都不权衡再三,如此草率就斩人,以后谁还敢为你去打仗?”

    这时,杜莫果断站起来了。“长老都讲过‘令必行,法必严’,而且我刚发布军令,他就敢犯,明摆着是不服我,定斩不饶,否则我后边再行令,还有人敢听吗?大家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对,对,对,这明显是瞧不起你,不听你的命令,这样的人迟早会反,应该及早砍了,以儆效尤。”孙达腾补充道。

    丞相的孙子白宏居突然站起来“应该先了解了解他为何会犯军令。说不定他当时有事刚好不在,或者由于什么缘故不知情呢?”

    绿柳长老又撅撅嘴,“喔,可问题是他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,那,那,那就罪加一等,五马分尸。”

    绿柳长老一听,故作赞同“也对,知法犯法,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几日后的仗该怎么打?”太子雏龙突然发问。

    这一问,让众人又开始将问题引入长老的假设条件上来。

    杜莫站起来,拍拍胸脯“这不是还有我嘛,本将军自会披挂上阵,杀他个天昏地暗。”

    雏龙哈哈一笑,不语。绿柳听得出太子是在嘲笑杜莫。

    “杜将军,临战斩将可是兵家大忌。”太子旁边于杰站起来了。

    雏龙一看旁边的于杰,忙偷偷问“你可有好对策?”

    于杰看了看旁边的太子雏龙,满脸信心“先得问个来由,然...”于杰的“后”字还未吐出来,众人一起帮他说了“然后”接着就是一片笑声,连刚来的李子莫和苏拉也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但她感觉不好意思,立马用手捂住嘴。

    于杰不顾这些,接着说“再看看情况,可以让他戴罪立功嘛,这样他会更感激主帅,在战场上更会奋勇杀敌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办法倒是不错。”雏龙在旁边似是赞同于杰一般。

    绿柳长老一听,心中很是欣慰。“哎,看来当帅的就是不一样。常言道‘宰相肚里能乘船’,白宏居你就没学点你爷爷的肚量啊?”

    白宏居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绿柳环顾一圈,见李子葙在兀自发呆。

    “来吧,李子葙。我听说你有个预习功课的好习惯,这回可是没有功课的,我想知道你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太子雏龙又看向李子葙,觉得这个蓝袍会嫡传之人有些与众不同。

    李子葙回过神来,缓缓站起身。

    “了解清楚了再说。”他站起来,低声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绿柳没太听清楚。

    “他说了解清楚了再说。”太子雏龙大声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绿柳走近他,想听听他怎么说,因为他不太喜欢侄子李赤柏,所以对于他的儿子,他一直抱着冷漠的态度,不过听白杨长老说,对他可是非常赞赏的。

    “先了解他是何缘故触犯军法,像您说的,他懂兵法则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,况且他又知道军令。如果犯了,那是何原因呢?原因有几点:一,他可能自恃功高过帅,心里不服;二、他可能已经中了敌人反间计,因为他是制胜的关键;三、他可能自己就想反,只是找个机会发作。”

    李子葙这一番分析,倒是让绿柳吃了一惊,一个孩子能想到这么多方方面面。

    “那你该作何决定?”绿柳长老来了兴致,对这个侄孙有了一些好感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功高,自然要先扬后抑,但是必须要罚他。此时一要看其他将领们的反应,二要看他的态度,如果将领们求情,他也服了,即可让他戴罪立功;如果将领们求情,他仍然不服,那就绑了送回朝廷,让朝廷发落。如果是将领们不求情,他服不服都斩了。如果是中了反间计,那我不但不会罚他,而且还要奖励他。不过,之后我会立即找他单独推心置腹地谈一下,让他明白不是我不知道,只是我不想办。如果是他想反,那他自然有准备,我也会缓和一下,再伺机夺权斩人。”

    绿柳一听,面无表情,“你坐下吧!于杰是‘然后’,你是‘如果...但是’倒是可以凑一起。”

    绿柳长老一番话又惹得众弟子笑。

    太子雏龙一听,又向李子葙看去,此时正好李子葙也在看他,俩人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“这人是谁啊?好像懂的挺多呢。”同样赞许的还有南芬七公主苏拉,她低声问李子莫,李子莫也低声回应道,“我本家哥哥,李子葙,他可厉害了呢。”苏拉听李子莫夸赞,又听得俩人关系,心里开始盘算起来。

    一上午的时间,过的也很快。这些孩子也都找到了伙伴,各自聊着。

    下午,众人在白虎场。今天几位龙师都外出公干,没有师傅指导练武。只有龙师皇甫南的徒弟托德在监督孩子们练习师傅所教授的枪棒。托德是个没有耐心的人,随便吩咐他们几句,自个儿跑到殿内休息去了。

    杜莫是个好斗的孩子,文课他很不太擅长,但要说到十八般武艺,那他可是这些学徒中的佼佼者。王起为自己挑选的这个徒弟,就是看到了杜莫的好斗和灵活的身手。此时,杜莫正跟丰沐古仓比划着剑术。杜莫很熟练地演了一套师傅所教的剑法,博得众孩子的喝彩声,孙达腾、杨节贺等一群孩子上前纷纷要求指导自己。就连丰沐古仓也是一阵夸赞,杜莫当然心里很是受用。杜莫让丰沐古仓也使使手段,丰沐古仓自是当仁不让。众人只见他的身法却与杜莫大有不同,脚下步子时而快时而慢,转身劈砍与突刺显得格外果断。

    其他孩子只觉得他使的一般,没有杜莫那么流畅和好看,唯有杜莫心里比较清楚,这小子果然有些手段。一旁的李子葙也注意到了这边,一直盯着看。

    当丰沐古仓一套演完,众人也不太清楚,随便应付似的鼓了鼓掌。摹古城小王爷赵凌怀上前拍拍杜莫,指着正在教李子莫和苏拉还有帖尔韦列枪棒的李子葙小声对杜莫说“你看,他那样的也能教别人。”

    明显这几个孩子对在文课上出尽风头的李子葙不太友好,再加上他们本身都是皇亲国戚,自带优越感。这赵凌怀更是个爱挑事儿的主,故意说给杜莫听。

    杜莫一瞅,心里有些不服“你的枪棒练的很好吗,还指导别人?”

    李子葙似乎没有听见杜莫的言语,还心无旁骛地指导着。

    “呵呵,他还装作没听见呢。”赵凌怀又对杜莫说着。这下可激怒了这位恶龙太岁。

    他气势汹汹地走向李子葙,周围的孩子们凑热闹,都簇拥着上前来。太子雏龙本来和于杰在一旁说着什么,此时看到发作的杜莫,也围了过来。

    杜莫走到李子葙跟前,重重地拍了拍李子葙的肩膀,杜莫岁数和个头本就比其他孩子大,对于比较瘦小的李子葙来说,那如同一个金刚站在面前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说话呢,听见没?”杜莫说着。

    李子葙转身看看杜莫,不慌不忙“哦?我还以为是哪位龙师来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你听见了。”杜莫双手插在胸前。

    李子葙点点头“听见了,急先锋有何指教?”

    杜莫此刻正在气头上,本想唬住他,发现对方虽然身形矮小,口气却很大。

    “你都可以指导别人了,想必你的枪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,想跟你讨教几招。”杜莫很轻蔑地说着。

    李子葙一听,深吸一口气,右手挠挠嘴角,思索了一会儿“你是想跟我比试一下?”

    “对,敢不敢?”

    李子葙看看围着的孩子,知道今天杜莫是非要羞辱一下自己不可了。

    “好啊!比什么?”

    杜莫好没来气,没想到他倒是一点都不怕,还很爽快的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比什么都行,你来挑。”杜莫自信在此所有人在武艺方面没有超过自己的,何况瘦小些的李子葙。

    “好吧,为了公平起见,咱俩比三场,三局两胜,你说怎么样?”

    杜莫双手放开“哼,比十场又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痛快。这样吧,既然是比试,那就应该有彩头,这样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一切依你,反正你是输定了。”杜莫满意地摩拳擦掌着。众孩子们也都兴致勃勃,终于可以看一场好戏了,谁都知道杜莫好斗。至于李子葙,一直知道他受几位长老青睐,要说他武艺怎么样,还真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如果谁胜了前两场,第三场就不用比了,彩头就是以后要为对方办三件事。如若违约,在场的各位都要骂他是‘无能,无信,无义的蠢驴’如何?”李子葙说这话的时候,食指指着杜莫,明显在骂杜莫。杜莫兀自还寻思着怎么收拾李子葙,倒是没有在意李子葙的动作。倒是惹得旁边的苏拉和李子莫咯咯笑起来。

    一旁的雏龙和于杰也在一旁笑杜莫,“只为了欺负人,居然什么条件都答应。”

    于杰也说,“李子葙这家伙肯定有鬼主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行,都依你,看你能耍什么花招。”杜莫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
    李子葙竖起三根手指“为了公平起见,咱们比一场射箭,剩下两场各自挑一个项目对抗,如何?”

    杜莫一听,更是喜不自胜,寻思自己膂力很好,比射箭肯定赢了,自己随便挑一个刀剑、枪棒或者白手都是稳胜的。“好吧,哈哈,你先想好能否为我做三件事,看你能嚣张几时。我就跟你比枪棒。你想比什么?”

    李子葙笑笑,摇摇头“先别急,既然你都答应了,那么第一场射箭的规矩我来定。第二场我跟你比互相丢暗器。这暗器也不用说是飞镖,就是石子儿。”

    杜莫一听感觉有些不对劲,但是他又想,射箭规矩你定也行,你能办到的事情我肯定比你行。于是爽快答应。

    “好!”李子葙大叫一声。接着他开始讲射箭的规矩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射箭有一种技艺叫‘临跃一射’。就是说从高处往下跳的一瞬间回身射高处上的目标,射中者为胜。咱这就以主殿那边的高台为准,从主殿跑出来,在台阶处起跳,回头射中‘龙虎堂’的‘虎’字为胜。”

    杜莫一听,觉得有些难,他一看“龙虎堂”那牌匾,足有一个人那么大,‘虎’字就有些小了。台阶距离牌匾不过二十多步,想想应该有把握,于是答应开始比。

    双方取来弓箭,众孩子在殿外围成半圆,就等着看这“临跃一射”。一切就绪,还没等杜莫开口,李子葙先道“你是急先锋,你先来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让杜莫没话说了,拿了弓箭进了主殿。众孩子见他手里放好弓箭,然后正准备跑呢,李子葙又道“一定要跑快,感觉就是有骑兵在追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啰嗦。”杜莫两腿前后放好,提前拉好弦,大喝一声,从殿里飞奔而出,就快到台阶边的时候,杜莫单脚迈出刚转过身,但是由于速度过快,身体前倾过度,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,但是他发现已经使不出太多力气弯弓了,等他拉开弓,身体已经失去平衡,一支箭直飞到牌匾下的门框上。杜莫则从台阶上滚了下来。众孩子“哎呦!”一声,赵凌怀和杨节贺赶紧上前扶起杜莫。

    “这样怎么比啊?好麻烦的。谁能这么射箭啊?”孙达腾在一旁摇摇头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见师傅射过。”龙师厄邑玛的小弟子谭松说道。厄邑玛是专门教射箭的龙师,众孩子都受教于他,但也没见过他表演这种技艺,但想到谭松是他的嫡系弟子,他说见过,那自然大伙儿都信服。

    轮到李子葙来比了,众孩子见他只是将箭搭在弦上,却没有像杜莫那样先绷好弦。李子葙加速向殿外跑来,最后一步他使劲一跃,整个身体向右开始旋转,同时,他搭箭左手没动,右手将弓拉开,直至整个身体开始仰倒之时,就听“嘣”的一声,箭镞飞出,恰好落在“虎”字比划“几”上。随后他身体也从台阶上滚下来,只不过,他摔的就比杜莫厉害了,此时李子莫和苏拉本想上前将他扶起,可于杰早就抢上,扶着李子葙,给他拍打尘土。

    “哇!他射在了虎要撒尿的地方。”枢密使祝融博的外甥高鹤大声笑道,众孩子一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,只有李子莫等几个女孩子一听,羞的脸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认输了吗?”李子葙对着发愣的杜莫问道。

    杜莫脸色很难看,但依然不服输。“还有两场,怕甚?”

    “好啊,第二场,是我要求的比丢暗器,也就是丢石子儿。咱俩相距一百步,互相丢石子儿。石子儿多大可随你挑,被丢的一方要闭上双眼,丢中算赢,丢不中算输,也不能闪躲,躲了也算输。”

    李子葙定好了规矩。杜莫找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握在手里,心里惦记如何让他头破血流,而李子葙只找了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石子儿。

    “我先来,看我不给你脑袋开个花儿。”杜莫说罢,李子葙又来了句“你准备好认输吧!”

    杜莫一听,脸色气的发紫,“脑袋开花了,别哭着喊爹喊娘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反正你扔不中。”

    “放你娘的臭屁!”杜莫骂完巴掌大的石头就朝着李子葙飞了过来,众人“呀”的一声,李子莫吓的双手蒙住眼睛不敢看。

    只见那石头竟然从李子葙的右耳边贴边飞过,居然丝毫没有伤着李子葙。

    众孩子一阵唏嘘,有些是可惜没打中,有些则是松了一口气大赞李子葙运气好,雏龙和于杰则在一旁看得呵呵笑。

    “轮到我了!”李子葙搓搓手里的石子儿。

    杜莫气急败坏,但他还是遵照规矩闭上双眼。

    “你要认输还来得及。”李子葙本想卖个台阶给杜莫。

    “休要啰嗦,一会儿让你吃我几棒。”杜莫性子要强,不到最后是不认输的。

    李子葙闭起一只眼,侧身将石子儿抛出。那石头在空中画个弧线,不偏不倚砸在了杜莫的前胸。

    “嗨哎!”孩子们发出感叹。感觉很是失望。

    杜莫此时怒不可遏“你敢戏弄我,看我给你几闷棍。呀......”杜莫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根棒子杀将过来。正当众孩子想看热闹的时候,太子雏龙和于杰立马上前制止。

    “你已经输了!”李子葙大声道。

    “放你娘的臭屁,第三场还没比呢。”杜莫奋力甩开两人,正欲将李子葙一顿乱棍,此时不知于杰从何处也扯来一根棒子,噼啪两下,将杜莫的棒子压下。

    “规矩是一方胜两场,第三场就不用比,谁叫你答应的那么快,大丈夫愿赌服输。”于杰大声呵斥杜莫。

    杜莫一听方才如梦初醒,知道自己着了李子葙的道。他气不过,嘴唇都咬出血来了,但话都说出去了,现在已经无法挽回。于是扔了棍棒,气急败坏地转身向大门走去。

    “站住!”李子葙叫住杜莫。

    “还他娘的作甚?”杜莫停住脚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后只要在我面前骂话,不管什么场合,都要扇自己俩耳光。”

    杜莫一听,气的鼻子张开老大,直喘粗气,抡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俩嘴巴子。

    “这下你满意了吧?”说罢甩手离去。

    “你这哥哥,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。”苏拉对李子莫夸赞道。

    皇城禁宫,太子书房。

    “太子今天去蓝袍会大营,有何收获?”韩岳,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少傅问道。因为韩岳的出访,为宗图化解了一场危机,上皇自然要提拔重要。

    太子赵凌志,也就是今天在蓝袍会化名‘雏龙’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少傅您说过,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表态,要冷静分析。今天确实让我领略到鲁莽行事的后果了。”太子笑的很天真,也笑的很成熟。

    “莫非有人让太子吃亏了?”韩岳有意问他。

    太子摇摇头“不是我,是那个‘急先锋’,被人给戏弄了,而且以后估计还要对他言听计从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蓝袍会孩子当中有这样心机的人?”韩岳也来了兴致。

    韩岳知道太子今天是看到和人的差距了,这对于成长中的孩子来说是件好事,而且他也熟知太子性格,知道自此太子会更用功。

    “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。治人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,有些人靠的是暴力、是严刑峻法,但往往一味地压迫总会带来反抗。就像你打别人一巴掌,你的手也会感到痛。而自古贤君都以仁义、德行治人,带来的反而是人民的敬仰和赞颂,带来的是社稷的长治久安。”

    “恩,是,少傅所言极是。”太子认真听教,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。韩岳对太子期望很大,尽心竭力辅佐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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