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之下 > 苍生之律 > 九、三公设宴探韩岳,太后惜儿话禅位

九、三公设宴探韩岳,太后惜儿话禅位

    再说这日,紫苑带着韩岳与曾巴尔加午间时分赶到皇城边。

    “紫老鬼,你先带着孩子入城吧,再往里去人多眼杂,怕不方便。”韩岳嘱咐道。

    真人看了看皇城的方向,“也好,我先回住处安顿好这孩子,你到门口自有丞相的人接应你,也都安排好了。切记,丞相这,要委婉表示你的诚意,徐而图之,不可太耿直。”

    韩岳点点头。紫苑将孩子拉上马,先就去了。

    韩岳的马车申时将过才到皇城脚下。早看见两个略显富态、衣着华丽的人便迎了上来,旁边还配着一个马车。韩岳对于礼数那是非常熟悉的,此车配着三匹马,上面是浅蓝色的布盖,雕着孔雀的造型。心下早有计较。

    “可是云城来的‘天下通’韩岳先生?”两位接应的上前客气问到。

    “不敢当,不敢当,晚生正是韩岳,有劳二位上官在此多候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不必客气,丞相吩咐,必须如此,请先生换架。”两位说着便过来搀扶韩岳,此时对方的马夫已然将马凳摆好。

    韩岳摇手推辞,“此架并非庶人所乘,折煞晚生,万不可乱了礼数。还请二位前面带路。”

    几人推辞半天,二人见拗不过韩岳,只得悻悻跟着。两车一前一后,就这样进了城。皇城的街道宽阔非云城可比,两边的建筑自是尽显繁华。韩岳早年也来过一次皇城,可与现在比,自是另一番景象。韩岳倒是顾不上看着繁华闹市,他考虑的事情比较多。半个时辰左右,前车便停住了,想必是到了丞相府邸。韩岳揭开帘子,门口两班排列着十几个人相迎。此阵仗让韩岳有些诧异,“丞相如此大张旗鼓,不让皇城大部分知道是不可能了。”

    韩岳自是整整装束,下得车来。他虽未见过丞相白玲,却也有所耳闻,但见人群正中一位被簇拥者,似年过知命,却是面容白皙、眉目清秀,见他身材挺拔修长,气质高雅。身穿紫袍,腰佩金银鱼袋。韩岳笃定此人定是宗图丞相白玲。

    韩岳紧两步赶上前行礼,对面一行人笑脸相迎围拢过来。

    “久闻‘天下通’韩大学识,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才杰”丞相赞道。周围的人都附和着。

    “晚生韩岳,拜见丞相。”双方寒暄两句,便邀入府内。

    一行人径直来到府内宴会厅,路上免不了说些路途辛苦之类的闲话。

    到得厅内,众人按主次落座。丞相便开始一一介绍,丞相又一为少师辅国公东方兴。韩岳自是耳熟能详,东方家族历朝能人百出,官居高位。宗图国开国时候,东方兴带领家族成为了一支重要的力量,辅助赵家王朝成就了霸业。到赵武烈这算已是三朝元老。韩岳观此人,将近从心之年,身高六尺有余,小鼻子微微翕动、小眼睛闪闪如炬。

    韩岳起身作揖行礼。东方兴自是有些傲气,不苟言笑,只点点头示意。

    接着介绍的是少傅英国公仝贞国。韩岳又拜。此人乃是甫者之最,天下甫者出仝家,甫者在历朝历代都是君王选拔官员的基础。甫者敬拜的圣人为蛮征时代甫家创始人仝修,主张仁爱。可据紫苑所说,他却为太子讲治法,各种原因看来得须慢慢了解。

    英国公倒是一脸慈笑,半百的年岁,微胖的体态。拱手道了声“久仰久仰。”

    此外还有知枢密院事博宇侯拓跋宏、太尉安远侯周启霖、御史大夫宁国侯祝融博。另外六位都是各自的亲信幕僚,丞相司直吴敬昌、太子詹事者先华、太子洗马于宏、枢密直学士费安洛、太尉参事高福明、御史中丞刘学光。

    韩岳都一一拜过。寒暄过后,晚宴开始,家臣端着珍馐玉馔摆满了餐桌。

    韩岳自是没有经历过如此奢华的宴席,惊讶不已。

    不多时,器乐琴瑟齐齐鸣,香薰乐妓起舞。

    “来,满饮此杯,韩大学识舟车劳顿,道声辛苦。”丞相举杯示意,各宾客也是附言,众人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第二杯,预祝韩大学识前途似锦。”

    韩岳客气几句,“晚生初到,还得仰望奉国公,离不开辅国公、英国公的提携,还有诸侯的支持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听此言,面面相觑,丞相便使个眼色。

    辅国公会意,开言道“闻韩学识深谙变革之道,这变革之法,是对皇亲国戚还是公侯伯子?亦或是寻常百姓?”

    韩岳一听,便知此人用意,他心中自是知晓各中厉害。

    韩岳拜上,“禀辅国公,宗图之法,自是宗图国人都该遵循的,理所当然是无人敢僭越的。”

    东方兴一听,脸上依然不满足。

    “听闻韩学识之法中,要废除世卿世禄制,还要推行均田制?”太子詹事者先华自是知辅国公难以启齿,便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新阳伯对晚生之论有所耳闻,晚生倍感荣幸。变革之法不可一语而道之。其在于结合当下时局,要可行、可推、可延续。变法,是要适于时政,不可牵强附会,不可过于浮华。变法之重,则是实现国富民强,人各有职,勤司其职,人各有田,勤耕其田,商有其营,勤经其营。徐之,则赋税充盈,民安心平。内无乱,民心所向。外通商,番邦安服。”

    “当今社稷本如此,韩学识所言,难道法不变,社稷有危?”枢密直学士费安洛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博阳侯,是怪晚生没有敬酒吗?幸会幸会。”韩岳端起酒言道,“水无常态、兵无常形。政事亦如此。做臣子的应有先天之忧,防患于未然,如武将不可兵临城下才备守城之械。”

    韩岳深知此宴本是考验自己,也是三公试探自己的倒向。他虽不想阿谀奉承,但是今天如果自己不表态,他的仕途就将近于此。于是连喝三杯,“变法不可操之过急,也无强剂猛方,晚生韩岳没有那份胆量去撼动,今日有幸得三公垂青,纵是晚生倾尽所学,也难以报答。”

    三公又是面面相觑,会意一番。英国公率先笑道“韩大学识既满饮三杯了,汝等可不怠慢了。”

    丞相也是打破谈论,“今日莫谈政事,只为韩学识接风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欣喜,不再言语,换了副心态开始了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的一晚。席间英国公更是提议大庆三天,于是次日英国公大摆晚宴,第三日则轮到了辅国公。

    三日晚宴,各有本色千秋。

    就在辅国公宴请的第三天晚上。皇宫里也进行着一场不寻常的家宴。

    上皇赵武烈这日在福宁宫陪着昭圣太后杨氏用膳。

    “母后今日何故召我前来?”

    杨太后看看赵武烈那满鬓的白发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想你政事繁忙,也有十多天没来探我,心中有些挂牵。”

    赵武烈近日烦心事颇多,周边南芬刚刚经历了政变,巫纳齐布鲁成了国王,此人野心膨胀,意欲独霸西域。他在谋划出兵鹤城之事。

    “这些时日却有些忙,恕皇儿未能请安尽孝。”赵武烈在外威严有加,对母后则是软声细语,尽显孝态。

    “前些时日你患风寒,彬儿还送来了诸多补品和祛寒的良药。”太后说着让侍女去取来。

    “王弟费心了,他只顾着我,可曾孝敬母后?去年母后过寿他都不曾来。”

    太后有点怨道“他远在梁城,守着东海,也不便。要是他在跟前,那可不见天地来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也不要老向着他说话,守边戍界自有节度使,何用他?”赵武烈显然有些不满。

    “皇儿可不能这么说,彬儿自是有心,书信倒是颇多,补品珍品自是不在话下,你们兄弟可不能说那外道话,让我这个当母亲的担忧。”

    赵武烈连忙宽慰,“母后不必担忧,我那是气话。”

    太后看着赵武烈心事重重略显疲态的样子道,“皇儿为社稷操劳许久,可想守这江山更是艰难,想当年宗德祖加冕为皇,鹤王年幼,禅位给了你父皇仁祖。如今你身体每况日下,而太子依然年幼。你可要慎重考虑啊。”

    赵武烈一听此言,心中顿时五味杂陈。“母后教训的是。皇儿一直在考虑太子的辅佐问题,近日我又选拔太子三师、三少,太子聪明好学,将来定能担大任。”

    太后此刻有点激动,“皇儿这是在跟我打马虎眼呢,你知道我说的是你弟弟赵武彬。”

    赵武烈实不想谈论这个话题,他的心目中,自然以甫者所提倡宗法制度“立嫡以长不以贤,立子以贵不以长”。可他又不愿太后担忧。

    赵武烈只能一面拖着母后,一面加紧改进体制,革新弊制。

    赵武烈心中无奈,只能应承道,“母后所言甚是,皇儿会考虑的。”

    太后一听,也是喜上眉梢,“这就对了,家里有长者,自然就不会有人欺负咱们。将来等志儿长大了,让他叔叔再传位给他,天下还是咱们的天下,这才是天下的福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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